披荆斩棘的编辑审稿能遇几多坑(3)
不当材料的另一种表现是过时材料和观点的使用。比如关于抗日战争时间的说法,如今正确的提法应该是“抗日战争进行了14 年”,之前“8 年抗日战争”的表述不再提倡,但现在有些书稿中还使用旧的、过时的说法。
不当材料的使用还有文不对题、逻辑不通、错误使用等情况,需要编辑一一仔细辨别。
使用材料,是为了佐证或反证自己的观点,某种程度上说,材料即观点。秉持着观点要守正、传承、创新的理念,筛选起材料来才不会走入迷途,如坠五里云雾中。
重复的、过时的材料和观点,如同冷兵器时代的大刀长矛,用它来对抗现代化学术探索领域的坚船利炮,必定会落荒而逃、贻笑大方。作为书稿最重要的内容审核官,奋斗在消灭荆棘和杂草路上的编辑,若轻易绕过材料观点坑,怎会没有遗憾和愧疚呢?
知识、字词、标点坑:野火烧不尽
“苦为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此诗虽然是写唐朝贫苦人家的绣娘,但经常被拿来形容编辑的奉献及其工作的辛苦。编辑的辛苦不仅体现在跨越作者书稿中时常隐藏的大坑、中坑,这些都是大毛病、大问题,自然值得特别关注和警惕,然而,日常工作中大多数编辑的大量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处理书稿的无数小坑上。这些小坑种类繁多,琐碎幽微,即便清理好几次,还是会经常让人防不胜防,像极了漫漫征途中让人跌倒、崴脚却总被忽略的无数小坑洼。
小坑洼的第一个成员是知识坑。编辑作为文化人、知识分子,虽然每天都跟书本和各种知识打交道,但能学到的知识还是非常有限的。然而,审稿工作的基本要求之一就是挑错,找出知识和逻辑错误并改正,显得尤其重要。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找错?怎么改正?
打铁还需自身硬。对付知识性错误,只能动用自己的储备,储备丰富,就容易找到错误;储备匮乏,就容易在小坑中吃亏。除此,没有别的捷径可走。如此,编辑就需要时刻带着常识、带着问号去审稿。
比如:“第一次鸦片战争,为了战胜中国,英国派出了四千人的军队。第二次鸦片战争,八国联军数量为两万人。”众所周知,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发生在1900 年,第二次鸦片战争发生在1856 年到1860 年,著名的圆明园就是在1860 年被英法联军焚毁的。因此,上述句子中,八国联军应该改为英法联军,两万人改为两万五千人。
比如:“这套房子的好,就好在外部环境。一出门就是三里屯village(后来更名为三里屯太古里),这个建筑据说获了当年的普利策奖。”普利策奖也称普利策新闻奖,是美国新闻界一项最高荣誉奖。普利兹克奖也称普利兹克建筑奖,有建筑界的诺贝尔奖之称。因此,上述句子中,普利策奖应改为普利兹克奖。
知识的欠缺、常识的错位,使得书稿不时会出现关公战秦琼的闹剧。此闹剧,实在不应上演。
囿于个人经验,考验知识储备的错误或许会被遗漏,但若编辑愿意静下心来认真审稿,有些错误利用常识和逻辑推理即可发现其谬误之处。
比如一部书稿中将意大利画家乔托·迪·邦多纳的生卒年月写为:约1266—1377 年,如此推算,这个画家活了111 岁,这在700 多年前不大可能。后经查证,乔托的正确生卒年月应为1266—1337 年。
面对不同类型和专业的书稿的知识性错误,动用学识储备也好,开动脑筋多想一步也罢,只要对消灭错误小坑洼有用,皆可为编辑所用。
错误小坑洼的第二个成员是字词句错误坑。消灭错别字,是所有编辑的基本功之一,除了发挥个人主观能动性,多看多记多练之外,还可借助黑马软件的力量来事半功倍。黑马软件的好处在于,一是可以查出书稿中大多数明显的字词错误,对查找人的肉眼容易忽略的多字、少字、漏字问题也很有帮助。使用黑马软件的第二个好处是可以提示选用《现代汉语词典》里的首选字。这对那些记不住首选字的编辑来说,是个不错的帮手。
和语言文字一样,标点符号的使用也要遵循一定的规则和规范。一般的标点符号用法,编辑大多能熟练掌握,但遇到较为生僻的,不大常用的,或者是虽然一直使用,但总能出错的,编辑就需要时刻学习并记住。
身为编辑,除了现汉、辞海等工具书必买必查之外,还有些编辑业务书籍,亦要时时翻阅,比如北大教授苏培成的《怎样使用标点符号》(增订本)即为一本极其实用的案头必备。
语言的原始丛林
“绳墨以外,美材既斫,故能首尾圆合,条贯统序”,1000 多年前的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如此裁决一篇好文的诞生过程,一部佳作、一本经典书籍的诞生,亦如此。整日奋斗在审稿一线、对书稿文字砍砍伐伐、修修剪剪的编辑对此当有所体悟。
文章来源:《抗日战争研究》 网址: http://www.krzzyj.cn/qikandaodu/2021/0420/519.html